总裁小说虐文排行榜(三本高分豪门总裁小说,虐点炸裂人心)

10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4-11-09 10:07:58    

今天给大家推荐三本豪门总裁类小说,虐情刻画入木三分,高口碑高分虐文,喜欢这类型的朋友赶紧入坑 !

第一本:《总裁爹地宠上天 》作者:柠檬呀

简介

她为了逃生闯入他的房间,谁料却误成了他心头的肉。

  四年后携宝归来,渣男贱女通通滚开,至于那个跟自己的宝贝长得一模一样的总裁?

  抱歉,儿子是我一个人的,想抢走试试看?

  某总裁微微勾唇,倾身上前:

“儿子是我们的,你,是我的。”

入坑指南

“不用了,我……”

宁修禹从傅霆怀里出来,小脸贴到手机旁边,“安白叔叔,我要和妈妈去放烟花,会很晚回去,你放心,帅哥哥会送我们回去的。”

电话那头一阵沉默。

“宁婉,修禹说的是真的吗?你们……你们要和傅总去放烟花?”

“安白叔叔,有什么问题吗?”

“没……没什么,你们注意安全,还有……早点回家。”

宁修禹耸了耸肩,“妈妈,安白叔叔似乎是有点不高兴,怎么办?”

“到了。”傅霆发出低沉的嗓音,从车里出来,“下来吧。”

宁修禹从车里下来,双腿盘在傅霆的腰上,“这里是什么地方?好大啊。”

半山腰上有一个高大的铁门,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,院内有草地、有泳池,更有别墅,从门外看去望不到边。

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妈从里面出来,高兴的说:“少爷,您来了。”

单单是上次去的那个古堡一般的地方肯定就价值不菲,再加上今天这个占地面积巨大的山中别墅,宁婉腹诽了一番傅霆的资本主义作风,又忍不住叹息,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。

“妈妈,你怎么不走?”

“来了。”宁婉跟着往里面走。

偌大的草地上,放着很多烟花爆竹。十多个侍从站成两排,有的端着糕点,有的拿着酒水和水果,见傅霆过来齐刷刷弯腰,大声说:“少爷好。”

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放烟花,宁婉总觉得不舒坦,宁修禹似乎也是如此,附在傅霆耳边,“帅哥哥,只有我们三个人放烟花好吗?”

“我们三个人”让傅霆心里升起一股异样之情,冷然看向一边的侍从,“你们都下去!”

众人离开后,宁修禹从傅霆身上下来,围着烟花转圈圈,“帅哥哥,你快放烟花,我要看美丽的烟花。”

看到宁修禹如此兴奋,宁婉也绽放出笑容,拿起放在地上的一根电光花,“哇,好久没玩这种烟花了。”

“拿好,我来点。”

宁婉抬头,看到傅霆手里拿着打火机。

宁婉的右手还有些疼,只能用左手举高电光花,吩咐宁修禹离远点。

宁修禹既紧张又兴奋,小手捂着耳朵,躲在一边。

电光花点燃的那一刻,迸发出一颗颗闪耀的火花,亮的人眼花缭乱。

“哇,真是太美了。”宁修禹高兴的手舞足蹈。

傅霆又点燃一根准备递给宁修禹,被宁婉拦住,“不行,他太小了。”

“我会护着他。”

“那也不行。”宁婉还是担心宁修禹会受伤。

“妈妈,有你和帅哥哥在,没事的,而且我听说这种电光花适合小朋友玩。”

宁婉犹豫间,宁修禹已经从傅霆手里拿走电光花,在空中甩动着。一个个漂亮的烟花绽放在黑夜中,像是一颗颗坠入凡间的流星。

“妈妈,是不是很美?”

宁婉轻轻点头,在M国偶尔也会见人放烟花,那时她和宁修禹两人在国外,只会远远看着,从未放过。

宁修禹拿着电光花,在草地上转圈圈。

“宝贝修,你慢点……”宁婉一瞬不瞬盯着宁修禹,生怕他受伤。

傅霆坐在草地上,旁边是一个一米多宽的精美野餐垫,上面放着很多水果、糕点和饮料。

傅霆拿起一杯果汁递向宁婉,“坐下,没事。”

宁婉没去接果汁,眼睛一直盯着宁修禹,“不行,我得看着。”

事实证明,根本不用宁婉担心。

宁修禹拿着电光花在草地上奔跑,从未摔倒,更时时刻刻注意安全,一根电光花放完后,他让傅霆帮他点上,又放第二根,第三根……

等到宁修禹放累了,傅霆命人点燃彩光鞭炮,红黄蓝等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天空中绽放,如同一个个美丽的精灵在夜空中起舞。

宁婉望着天空出神,蓦然出声,“有笔和纸吗?”

傅霆心中讶异,命人拿来纸笔。

“帅哥哥,把我举高高,我要飞到天上去看烟花。”

“如果你要飞到天上去,我可以带你去坐热气球。”傅霆抱起宁修禹。

宁修禹骑在傅霆的脖子上,脸上是斑驳的亮光,眼里都是向往之情,“热气球啊,我只在电视里见过,还没坐过呢,那叔叔带我去坐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

白色的纸张上,一个在草坪上奔跑的小人跃然纸上,接着是天空中的烟花。

眼前是傅霆抱着宁修禹的样子,宁婉笔下一顿,稍作修改,纸上的小人下面多了一个人。

“妈妈,你画的是什么?”宁修禹骑在傅霆的脖子上,稍稍低头便能看到宁婉手中的画作。

见傅霆也探过头来,“没想到你用左手也能作画。”

宁婉忽然有些慌乱,她画宁修禹可以,画傅霆的话会不会被误会?
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宁婉拿起橡皮,擦过男子的小腿。

画中男子的小腿莫名消失,看起来十分奇怪。

一只大手伸过来,按住了宁婉的手,“为什么擦掉?”

宁婉的手一颤,支支吾吾道:“我……我觉得画的不好看,呵呵,我重新画一张。”

“不必了。”

“嗯?”宁婉抬头,小小的鼻尖差点与傅霆高挺的鼻梁相撞,她立即低下头,却不小心撞到傅霆的下颚。

闷哼声传来……

宁婉捂着头抬起头,“不好意思,我不小心的。”

白色的A4纸翩然落下,刚好落在傅霆的脚下。傅霆单手扶着宁修禹,拿起了脚面上的画稿。

画中,天空中绽放着美丽的烟花,烟花之下,傅霆双手抓着宁修禹的两只小腿,一大一小两个人齐齐望向天空。

宁婉把光与影处理的很好,侧颜之下,更显两人鼻梁高挺,面部轮廓俊美。

“还给我。”宁婉跳着去抓。

傅霆扬起胳膊,任由宁婉怎么抓都抓不到,看到宁婉跳跃而紧张的样子,他露出一丝冰雪融化般的笑容,“作为今日放烟花的报酬,这张画我收下了。”

宁婉愣了几秒,菀而一笑,“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傅总?”

“自然,一幅画稿换这么多烟花,任是谁都觉得这个买卖划算。”

“如果我要收回去呢?”宁婉看向傅霆,眼里带着几分倔强。

不远处,烟花还在放着,朵朵烟花下,傅霆脸上的笑容更大,“你没有选择的权利。”

“谁说的?”宁婉像是一只灵活的兔子,蹦蹦跳跳,却怎么也拿不到那张画稿。

“妈妈,你的弹跳力好差。”

傅霆对宁婉露出颠倒众生的笑,转手把画稿交给宁修禹,“拿着。”

宁修禹举高了画稿,哈哈笑着,“妈妈,我看你今晚是拿不到画稿了。”

那抹笑容,深深映入宁婉的眼眸和心脏,永远无法抹去。

第二本:《唐家小猫》作者:朝小诚

简介

胆大心细的苏小猫,是个有正义感的女记者。

惩奸除恶,行侠仗义,劫富济贫,风流倜傥,这是她的理想!

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出现那么一两个意外。

苏小猫在暗访时意外地暴露了身份,意外地遇见了唐劲,然后毫不意外地,被拐进了爱情的陷阱。

美男事业双丰收,苏小猫得意过了头。

等到危机接踵而至,她才明白,人世浮华寂寥,有心爱之人相伴,才称得上此生圆

入坑指南

她接起电话的时候,电梯刚刚好到达一楼,电话里那个温和又清冷的男性声音对她发出一个邀请:今晚一起共进晚餐。钟文姜脚步一停,下意识低头审视她今日的着装。不好,西服太严肃了,妆容也不够典雅,职场上的她太有攻击性,配不上这一个难得的约会。

钟文姜在电话里有礼地请他将晚餐的时间延后半小时,她下意识地举步返回大厅,准备坐电梯上楼,去办公室换一套衣服,再重新画一个妆。却听得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笑意:“钟小姐,你今天这一套黑色西服很利落,很漂亮,不|穿着它去一个很棒的地方吃晚餐,就是浪费了。”

钟文姜动作一顿,反应过来时,猛地回头。

大厅台阶下,一辆黑色车正稳稳地停在公司门口。唐劲长身玉立,正站在车前,拿着电话含笑看着她。她看见他说话的样子,听到耳旁的电话中传来他温和的邀请:“钟小姐,晚餐我请,你不用紧张。”

钟文姜楞了几秒钟,终于笑了。

唐劲亲自来接,把所有后路都替她堵了,这一顿晚餐,恐怕不会吃得那么容易。他是拿出了唐家二公子的那一面,在她身上打主意,对她势在必得了。

她收起电话,稳稳地下楼,站在他的车前,与他隔了一点距离,向他颔首致意。抬眼看见这辆车,极其普通的一辆车。她不禁心中微沉,她还记得四年前在雨中跪着等到他的场景,他开一辆世界顶级限量款好车,在她身旁缓缓停下时,车头的金色女神标志在暴雨中依然熠熠生辉,傲视四方。

说不清什么感觉,她突兀地问了一句:“您换车了?”

“呵,换好久了。”

他拉开车门,请她上车,顺口对她道:“以前的那辆,留在唐家了。”

钟文姜呼吸一滞。

她抬眼去看他,眼中分明有某种期待。她太意外了,会从他口中听到“唐家”二字。她明白,唐家在他生命中意味着什么,唐家是他的命,他的劫,他的无处可避,他的三生归处。唐劲从不开口对人提这两个字,今日他竟提了,这让她微微有些欣喜,他是否也把她当成某种意义上的自己人了?

晚餐订在城中酒店的顶楼露台餐厅。

今晚唐劲包场,整座露台的座位都被撤走,换上了小提琴和钢琴乐队,露台上只剩他们这一桌客人,酒店总经理亲自为两人的晚餐服务,拉开座位请钟文姜落座。唐劲看了一眼,对经理道:“晚上露台风凉,给钟小姐拿一条披肩来。”

“好的,稍等。”

总经理应声而去。

烛光亮,音乐起,一城的好夜景尽收眼底,钟文姜开门见山:“您拿如此大礼来待,想必要和我说的话,不会那么容易吧。”

他竟然也没瞒着,或者说,他连隐瞒的心都没有,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,“对你而言,是有些失礼,所以开场就先赔了罪。”

钟文姜笑容有些苦涩,“您认为,您这样说,我就不会难过了吗。”

唐劲不置可否,笑意清浅,透着清冷。一旁的两位侍者端来前菜,把两人之间的沉默散开了一些。

“有话,您请说吧。”

她没有动餐具,只喝了一口清水,有些认命地开了口:“您对我有恩,所以今晚,无论您说什么,对我而言,都没有失礼。”

唐劲也没有动餐具,双手交握放在了餐桌上,钟文姜明白了,他不是来和她吃饭的,他心里装的都只有这一场谈话。

“之前,把你父亲的一些事告诉了苏小猫,我正式向你致歉。我不知道,这件事除了我之外,你没有把它告诉过任何人。”

“没关系,苏小姐也很快地撤了稿。倒是那一晚,我给您打电话,被她接起了,想必会给您惹了一点麻烦。”

“不会。夫妻之间,没有麻烦这一说。”

钟文姜看了他一眼。

他正拿起红酒杯,抿了一口,所有的风度和优雅都恰到好处。她看得出来,这是一个男人从小被养在一个比较好的环境里才养得出的气质。她只是不懂,这样子的一个男人,跟南辕北辙的苏小猫,怎么会是同路人。

“您还有话,不妨直说。”

唐劲放下酒杯,眼底清明,浅笑中透着了然,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了然。

“钟小姐,我收回之前的话。”

“什么话?”

“之前我说过,贵公司和《华夏周刊》之间的这一场战争,我不会插手。现在这句话,我收回。”

钟文姜心脏一震,再开口时声音已有些变了,“您……要如何收回?”

“我查过,‘金中’在《华夏周刊》这件事上的手法。”

他声音很淡,谈一桩生杀也好似一场谈笑,这不是唐劲的专属,这分明是唐家的专属。他是拿唐家的方式,在对付她了。

“查一查,查出些事情,觉得很有意思。收购要约发出前,‘金中’已经匿名拿不同分仓逐一买入标的股份,并且总量超过12%,这么巨量的买入事实却被钟小姐你用巧妙的手法掩饰过去了,没有对外公告。换言之,一旦我把证据公布,将这件事公之于众,钟小姐在这起收购案中涉嫌违法的行为就逃不掉了,会被立刻坐实。这样一来,你不仅拿不下《华夏周刊》,恐怕连你自身也难保。今晚我和你谈,原因有两个。第一,我想正式通知钟小姐,这件事,我插手了,《华夏周刊》你一定要的话,我手里的证据会立刻对外公布;第二,是我对你的好奇。我好奇的是,《华夏周刊》和‘金中’的业务范围毫无关联,吃下它,对你并无好处,你将这些代价花费在别处,获得的收益会远远大于如今的局面,所以我好奇你的目的,想亲自过问一二。”

他说完这些话,两人之间有长久的沉默。

唐劲是不大对女人出手的。唐家是纯男性的世界,很少与女人为敌,他今次与她为敌,对他而言不失为一种失礼。

他给彼此留了后路,淡淡道:“所有的证据都还在我手里,我今晚和你谈,没有拿这些来威胁你的意思。我只是好奇,好奇这件事背后,你隐瞒下的所有不为人知。”

钟文姜忽然笑了。

笑着笑着,一地悲伤,无穷尽。

“为这件事,‘金中’砸下了四十八亿。四十八亿,足够‘金中’在应有的领域扩大疆域。我们旗下公司没有任何媒体属性,将《华夏周刊》收入囊中,对‘金中’而言,只有麻烦,没有任何好处。苏小姐又是您太太,您有恩于我,我一旦出手,势必引起您太太的不愉快,也引起您的不愉快。那么,您来告诉我,一桩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利益好处的交易,为什么我肯亏本做,不惜令您也误会我?”

她用了那么严重的词,用了“误会”这两个字,这已经是她对他最大的指控了。有些话,她是说不出口的,比如“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吗”,还有“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又何苦?”这种话她也是说不出口的。她当了三十年的钟家大小姐,在谁那里都有分量,可是在唐劲那里,她没有。没有分量的一个人,受委屈也是应该的,是说不出口的。

最后,她平铺直叙地,说了一句话:“我喜欢您,四年了。”

唐劲表情平静。

钟文姜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,这不是他第一次收到女人的心意,恐怕之前,他已经在这方面经历得够多。

他不打算隐瞒,诚实以告:“我心里有人了。”

于是钟文姜感到更痛苦。一个经历过女人的男人,还是让心里有了人。而且这个人,不是她。

“我知道,是苏小姐,”她收起些痛苦,问了他一个很古怪的问题:“您认为,您了解她吗?”

唐劲神色不动,语气很淡,“我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么?”

这已经是他不悦的表现。

钟文姜脸上升起一种微妙的神情,是那一种,因对他有感情而产生的爱怜与同情,她微微笑了下,念出一串名字:“文新华,侯征,丁延,苏小猫,林广源,章承,胡震宇……”

都是大名鼎鼎的名字,都是唐劲不陌生的名字。

他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,不动声色地问:“什么意思?”

“这些名字,您了解吗?”

“听过,不熟。”

“呵,您有心避开苏小姐的公事,那就换我来告诉您好了。这些名字,还有我没有念完的更多人的名字,是《华夏周刊》的核心领导层,以及记者组的精英。”

唐劲没有说话,等着她说下去。

钟文姜直视他,缓缓开口:“这些人,组成了一个秘密行动组,在进行一件项目。这个项目事关四年一度的新闻界评选,如果脱颖而出,获得头奖,那就将一举奠定未来在传媒界的统治地位。对江河日下的传统媒体而言,这个机会既是卷土重来的机会,也是一击夺取江湖地位的机会。”

唐劲只听,不答。

一直以来,他和苏小猫之间,都把“分寸”两个字掌握得极好,有浑然天成的默契。对她以“苏洲”行走业界的公事,唐劲会有意识地回避,不图真相,不追究根底,最后他连知道都不想刻意去知道了。泾渭分明,对彼此都有一种尊重在里面。

苏小猫曾经对他说过:“我和你之间有一些刻意的不相交是好事。记者需要分明,掺杂了感情就很难分明。相信你也是,你也有你的不能说、不想说。”

那么活泼的一个人,也讲得出这样一番清透世事的话,这是多么矛盾又通透的生命体。唐劲在那天晚上狠狠要她之前,首先在心底狠狠地把她敬重了一番。

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令他这会儿也没有多追问的兴趣,不痛不痒地应了一声:“有机会,做一个好项目,自然是好的。”

“可是他们秘密进行的这项目,却是做不得的。”

“哦?”

“有人很不愉快,想要对《华夏周刊》动手,我在他动手之前拦下了。丁延的性格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明白,他决定要做的事,无人能推翻,《华夏周刊》上下一条心,这个项目没有任何外人可以阻止。所以我不惜对《华夏周刊》进行恶意收购,由此迂回进入董事会。您一直问我,我的目的是什么,现在我就可以告诉您,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,那就是以控股股东的身份,终止《华夏周刊》的这一个秘密项目。”

她看着他,目光哀伤,“我有我想保护的人,哪怕这一个人,心里有的人不是我。”

唐劲停下了动作。

长久以来的本能都令他对危机有直觉性的警惕,隐隐约约地,他预感一些凶险要在他生命中发生了。

他沉声开口:“这一个项目,得罪的人,是谁?”

钟文姜悲从中起。

她看着他,轻声道:“您已经猜到了,不是吗。”

她在一瞬间,有了那么多的舍不得,“不惜令我如此迂回进入、达到目的的人,除了您之外,还会有谁呢?我钟文姜,只欠过您的恩情,也只还您这一个。”

悲剧来得太快,他需要力气去耗一耗、缓一缓。

唐劲闭上眼,追问了最后一句:“他们是在查我,还是……在查唐家?”

钟文姜没有回答,看着他的目光中已尽是对他的舍不得。

唐劲懂了。

“是唐家……”

他抬头问:“是不是?”

钟文姜沉默良久,缓缓点了点头。

唐劲忽然失了力气,手中软软地一放,刀叉全数掉落在地上,发出刺耳的金属声。他听见钟文姜的声音响起来:“苏小猫,正在查唐家。……您的兄长,非常不愉快。”

唐劲在一瞬间骨冷。

从来深情不经付,谁来续一续他的长命灯?

隔日,“金中”资本一纸公告,宣布放弃对《华夏周刊》的要约收购。

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发展走向,令舆论一片哗然。

新闻发布会上,钟文姜亲自出席,双手交握面对镁光灯,神色平静地给了大众答复:这是“金中”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,对《华夏周刊》的收购成本远远大于我们的预估价格,所以决定放弃。

几乎是完美无缺的说辞。

不肯善罢甘休的媒体大有人在,很快地,关于“金中”现金流的预估报告就被呈现在了大众面前。结果显示:“金中”账面上的现金流十分充裕,更遑论还有大量可以迅速变现的交易性金融资产。换言之,钟文姜的理由完全不成立。中途放弃的行事风格,十分不符合钟文姜的一贯作风。

大批媒体围追堵截,身为当事人的钟文姜却展现出了意外的沉默,任凭追问也不予置评,在三天后登上了飞往新加坡的航班,大批媒体蹲守机场,只拍到了一袭棕色风衣的钟文姜戴着墨镜走进VIP通道的背影,落寞又坚定。

《华夏周刊》上下洋溢着劫后余生的惊喜。

丁延带着一帮虾兵蟹将,在自家公寓开了庆祝派对。两个月的阻击战,可以算是速战速决的经典战役了,苏小猫功不可没。

大功臣却在派对中途退了场,丁延在阳台找到了她。

苏小猫这货平日里坐没有坐相,站没有站相,无论什么时候看见她,都是相当地拿不出手。但今晚却不是,她正靠在阳台扶栏边站着,手里拎着一瓶矿泉水,喝一口,沉思一会儿。

从前她是没有喝这个的习惯的,她喜欢一切大甜大苦,喜欢可乐、雪碧、芬达。丁延站在身后看了她一会儿,在她身上看出了些唐劲的影子。无色无味,暗藏锋芒,这是唐劲才有的习惯。夫妻一场,她竟被他影响得这么深,可见是真的动了感情。

“想什么呢?成功来得太快,不习惯?”

苏小猫没有回头,听声音她也知道,这是她的老领导来了。

“不知道,”她指了指心脏,语气犹豫:“这里有些预感,不太好。”

“怎么个不太好法?”

“问题太多了。钟文姜忽然来了,又忽然走了,来的时候势在必得,走的时候安若泰山。她是最精明的商人,大费周章地搞了这么一出,什么都没有带走,她图什么呢?”

“不是她没有带走,是她带不走。”丁延哼了一声:“《华夏周刊》二十一年的历史了,岂容人说带走就带走?”

苏小猫不置可否,仰头灌了一大口冰水。

他看了她一眼。

记者做久了,大概就会是她这个样子。这是一个动不动就危机感上身的类群,也不嫌累得慌,只有在真正的危机来临时,他们才会长舒一口气:看吧,我就说会这样,预期一致,不怕。

丁延最后把她拉进了屋:“走吧,把‘苏洲’这个身份卸下来,就这一晚。”

派对开到凌晨一点,苏小猫打了辆出租车回家,掏出房门卡开门的时候,她忽然明白了,她的不安来自哪里。

来自唐劲。

他已经好一阵没有消息了。

打电话给他,电话那头的声音永远短促而平静,“在忙”、“一会儿说”、“有事”、“等下”。最后一次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起,苏小猫就想,不能再这样了,她快要在思想上赖上一个男人了。

苏小猫刷卡,按了密码进屋。

一个声音出其不意地响起来:“今天这么晚?”

“……”

她抬头,看见唐劲正从书房走出来。

一袭V领薄羊绒衫,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和一支刚挂断的行动电话,显然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。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笑了下,向她敞开怀抱,“几天不见,不认识我了?”

他完全没有异样,徒留她一个人在状况外焦虑。

苏小猫楞了一下,一下子扑过去。

她用了大力气,唐劲猝不及防,被她整个人扑倒,倒退了几步跌坐在沙发上。她抬手用力打在他胸口,声音咬牙切齿:“恨死你了。”

这话一说出来,苏小猫首先鄙视死了自己。怎么这样轻易地就对一个男人撒娇了呢,弄得她一点分量都没有。心里这么想着,嘴里却又不争气地来了第二句:“我讨厌死你了。”

唐劲拿出了一问三不知的态度,“我又怎么了?”

苏小猫猛地打了他一顿,没头没脑一顿捶。

她心里的话是“你说你怎么了?”,或者是“家也不回电话也不接你是不是想造反?”,但这会儿在这个唐劲面前,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他一脸莫名地盯着她,好像有问题的是她而不是他,他现在不是回来了吗,还让她这么闹了一通,她还想怎么样?

苏小猫猛地一把推开他,双手环胸,居高临下盯着他,“说说,干什么去了?”

他也没瞒着,挥了挥手里的资料,笑道:“唐家有点事,我过去了一趟。”

苏小猫住了口,眼珠转了转,没说话。

还是唐劲大度,也不瞒着她,随口道:“唐家出了点事,不太好,涉及的东西比较复杂,我过去处理了一下。”

苏小猫半天答了一个字:“哦。”

“对了,忘了恭喜你,”他像是想起了什么,对她道:“钟文姜承认了退出,应该是不会再打《华夏周刊》的主意了,恭喜你们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苏小猫看着他,张了张嘴。

在这一小会儿的时间里,她的脑中转过了丰富的词汇量,“谢谢你呀”、“我们可厉害了”、“你跟我客气啥”,话到嘴边却觉得,哪一句都不适合。

她以前不懂和人尬聊是什么滋味,现在她懂了,她这一刻和唐劲就是在尬聊。他俩之间真正的聊天不应该是这样的,而是应该抱着滚在一起,他来一句“你又皮痒了么”,她躲在他身下笑嘻嘻地回应“没有呀”,看似不正经,实则最像话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他说“恭喜”,她接一句“谢谢”,唐劲不像唐劲,苏小猫不像苏小猫,一顿话没谈完,已经累死了当场两个人。

她正要说什么,唐劲的电话响了起来。他走到一边接电话,声音压得很低。但苏小猫那对听力满分的耳朵已经竖起来了,几个关键字传入她耳中:“是,港口那边是有点麻烦……唐家出手了,该收拾的人会收拾。”

打完电话,唐劲没有折返回来,拿着电话思考了一会儿。他像是有急事要做,摸了摸她的头对她交代:“你先去睡,不用等我了,我有些事还要处理。”说完,他就进了书房。

苏小猫瞥见他手里那份文件掉在了沙发上,扉页“唐家机密”四个字映入她眼帘,上瘾一般的诱惑,挥之不去。

记者蹲点是一件相当无聊的无聊事。

小林把一架单反相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检查,六遍之后终于百无聊赖地放下了。完全没有问题的相机,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。

副驾驶上,苏小猫正拿着一根熟玉米,一粒一粒地剥下来,再一粒一粒地放进嘴里。小林见了,稀奇得跟个什么似地,“小猫,你竟然还有胃口不好的一天?”

“啥?”

“平时你吃玉米,三两下就啃完了。”外号“苏小仓”,仓鼠的仓。

苏小猫换了个姿势,挪了挪臀,继续剥玉米粒,“我想点事。”

“嘿嘿。”

小林用肩膀撞了撞她,“就你那点心思,瞒得住谁呀。”

苏小猫挥挥手,“我烦。”

“你呀,你都烦了快三个多月了,”小林看着她,心有戚戚焉地感慨:“真不想参与这件事,立项目的时候你只当不知道不就完了,丁总拉你入伙你就该拒绝,干什么还答应了进项目组。”

“这不一样,这是工作,”她剥下一个玉米粒,看了一会儿,放入嘴里:“因为私人的原因对工作说no,你对得起你的那张记者证吗。”

“凡事都有例外。”

两个人共事久了,彼此熟悉对方的事也比旁人多一些,小林看了她一眼,真心实意提醒她:“唐劲对你不错的。”

苏小猫手里刚剥下的一个玉米粒“噗”地一声,被她一个手滑,就从她手里飞出去了。

苏小猫扔了手里剥得千疮百孔的玉米,双手环胸郁闷得抬眼看小林,“我怎么他了我?”她的言下之意很明显:怎么连你都这么说?

连小林都不理解她,若唐劲知道了,她还能指望他能理解?

小林笑笑,“你这干的事,对《华夏周刊》是仗义,对唐劲真有点说不过去……”

“我稿子还没写呢,项目还没开工呢,只是前期调研而已,哪里说不过去了?”

“行行,你对。”

他不跟她争。苏小猫驴起来的样子就是这鬼样子,认死理,谁也拉不回她。苏小猫一年到头驴起来的次数不会超过五次,但每一次都要风要雨的,所以组里上下看见她这样子都躲着走,反正她自我消化能力极强,驴着驴着又天下太平了。

两个人正说着,前方靠近港口的地方隐约有人影闪动。

“……”

车内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扔掉了手里的零食,小林开车,苏小猫拿起单反,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。

这几个人显然是老手,不容易跟,小林开了几圈,人没跟到,把自己给绕进去了。这会儿没有一个路灯,海平面起风了,海浪“哗啦”一声接一声,惊涛拍岸。小林吞了吞口水,下意识地说了一个直觉:“今天不妙啊。”

这话还没说完,苏小猫的行动电话忽然持续震动了起来。

高度紧张的气氛之下,车内两个人都是吓了一跳,屏幕上“唐劲”两个字跳跃不已,小林无语极了,看了她一眼,像是在同情她:“我就说了,你这对他说不过去……”他后面没说完的话是:看吧,报应来了吧,你查着他的老底接着他的电话,你心虚不心虚。

说不心虚是假的。

苏小猫接起电话的时候,一阵头皮发麻,压低声音仿佛一个老游击队员,跟人打着游击战,“喂?”

电话那头,唐劲的声音听上去一贯的温和,“这么晚了,你还没回家?”

“……加班。”

她这也不算说谎,她确实在加班。

“这样,”唐劲沉吟,很快对她道:“那我去公司接你,太晚了,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。”

“别别!”

苏小猫一紧张就止不住地挠头,这会儿她快把头上的毛挠秃了,“我跟同事约好了,我和他们一起回家,你来不方便。”

说这话时苏小猫的声音特别郑重,特别像那么一回事,几乎把她自己都给骗了过去。她握着手机握得一脸凝重,心里想:她都把谎话说得那么认真、那么有态度了,唐劲再不上当,也太说不过去了吧。

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:“小猫。”

“……”

苏小猫愣了下。

这个声音令她在一瞬间想起相遇的那一晚。他受了伤,伤得还很重,就是在这气息不稳的重伤之下,对她开了口道了谢,让她听见他那一把温柔好嗓音。她对这个声音升起了那么多的喜爱,想要和他在历史中见,在未来见,绝不仅仅只在当下见。

一年之后,她听见这个声音在这一刻对她讲:“回家吧。就算是为了我,好吗。”

“……”

苏小猫握着手机沉默了。

一个男人,声音温柔,性格适度,会非常迷人;而且,这个男人来爱你,不惜放弃自尊,对你央求“为了他”,那他就无比迷人。

但苏小猫的生命里不止这些。

宁鸣而死,不默而生。

“新闻人”这个身份带给她的不止是尊严,还有理想主义的意义。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,骗子都开始会谈理想主义,但骗子永远不会去做、去实现。会朝着理想主义的方向负重前行的,只有他们新闻人,这一个群体。

这世上能理解苏小猫的人里,大概会有一个丁延。她曾经对他讲:我想我做新闻,先不谈是否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,只要能让这个世界变得不更坏,我就满足了。丁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,对她说了一个字:好。那时的苏小猫就明白了,他们是同类人,一老一少,拖着沉重的步子,在中国的理想主义之路上,缓慢前行。

她不知道理解她的人里,是否还会有一个唐劲。但长久以来的宠爱令她有了巨大的错觉,仿佛她做什么他都能理解。于是,苏小猫大意了,信口拈来一个小谎:“哎呀,我一会儿就回来了,这会儿还在公司忙呢……”

话音未落,一束刺眼而强烈的灯光直直地打向了她。

下一秒,一声刺耳的车鸣声划破长空。

小林捂住了眼睛和耳朵,大叫:“谁,什么鬼啊!”

苏小猫条件反射地闭了闭眼,再睁眼时,心沉如底。

她抬起视线望过去,不远处,一辆无比熟悉的黑色轿车正直直地停在转角,车灯大开,如刀一般刺过来。她看不清车里的人,但她也知道那是谁了。她终于知道了他的破釜沉舟,她也终于了解了他的忍无可忍。他用这光,这声音,打碎了她一直以来的谎话,也打碎了她和他之间今后所有的信任、理解,以及,感情。

一场恩爱,终被理念二字惊开。

她听到电话里,他的声音缓缓传来,隔着一束灯光、几步之遥、万重伤心:“苏小猫,你查了唐家这么久,难道都不知道,唐家有所为更有所不为,从不沾港口这门营生?”

“……”

她如鲠在喉,喉咙口泛起一片腥气,很久以后才发现,是她自己把下唇咬出血了。

血腥味令她清醒。苏小猫打开车门,几乎是跳了下去,迅疾跑过去。

他坐在车里,看见她握着电话飞奔而来的身影,电话里传来她想抓住他的高音:“唐劲!”

这么久,他们两个人,一路走来,她负责敲敲打打,他负责修修补补,她已经习惯了,他也默认这种习惯了。但这一刻,唐劲很想问一句:苏小猫,难道你就没有失手敲碎之虞吗?

“就这样吧。”

他从这一晚开始,心灰意冷。

毕竟他从未想过,有朝一日,他会有试她的一天而她也真的被他试出来了。

夫妻做成这样,前路何处?

他发动引擎,说完最后一句话,将车子驶出去的一瞬间挂断了电话:“我对你,无话可说。”

苏小猫真正见识到唐劲下杀手的一面,是在第二天。

她一夜无眠,唐劲的电话再也没有打通过,他对她的通行证在一夜之间全部被他收回了。她一个人就这么睁着眼熬到了天亮,沉默着来到公司时,被门口的阵仗惊醒了三分。

数十位黑色西服的人,训练有素,守在《华夏周刊》总部大搂前。那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,从每一个动作中透出的斩截,让苏小猫的记者直觉迅速觉醒了。

这些人,绝非善类。这是一种受过长期、系统、非人性的训练后,才会有的人形。

苏小猫刷卡进入公司,一路行来,才发现周遭气氛凝重,每个人都低头前行,明哲保身。进入办公室,小林将她一把拉过来,严肃地低声道:“唐劲派人过来摊牌了。”

苏小猫一颗心跳到喉咙口,“他来了?”

“他没有来,派了特助和律师团过来。”

“人在哪里?”

“在第一会议室,董事长和丁总都在,闭门会议。董秘出来端咖啡进去时,浑身都是冷汗,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。刚才悄悄对外透露,从来没见过像这帮人这么难缠的对手。”

“……”

这才是唐家二公子真正该有的样子。

他从情场退场,再世为人,心上无人,全无对手。

苏小猫甩下包,甩下一办公室的人,直奔顶楼第一会议室。

电梯门开,门口两位黑色西服的人迅速伸手拦住了她。苏小猫冷眼旁观,这就是唐家?这就是他不惜牺牲一切也要为之效力的地方?毫无温度,将他人尊严践踏成霜。

“走开。”她志在必得,不惜动用私人身份:“要动我,叫唐劲过来亲自动手。”

两个男人相视一眼,大概也是听过一点唐劲的私事,对传闻中这一位声名赫赫的苏小姐并不陌生。当即收回了手,对她放行。

会议室内,一场大战正落幕,唐劲的私人助理尹皓书起身,对着全场颔首致意,发出最后通牒:“唐劲先生的意思我就在这里尽数转达了。若各位执意要在唐家身上打主意,那么,不用说贵刊只有二十一年的历史,就算是百宋千元,金人玉佛,唐先生也毁定了。”

“砰”的一声,会议室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。

苏小猫喘着气,背却挺得笔直,不让自己倒下去,这一个动作比她说的任何话都令尹皓书刻骨铭心。

双方都不陌生,尹皓书曾无数次亲眼见过她挂在唐劲身上撒娇的样子,此刻竟也远去了。

一双人,不再一生一世。

九重春色一夜尽败,人间再无十里归来。

顾不得全场人异样的眼神,苏小猫头一次做了公私不分这件事,“我想找他谈一谈,我有话对他说。”

尹皓书对她微微颔首,有些礼貌的歉意,“苏小姐,请问您是用哪一个身份提出这个请求的呢?”

苏小猫沉默不语。

尹皓书心有无奈,只能拿出了公式化的态度,公事公办,“如果您是用‘苏洲’的身份,那么,唐劲先生说了,您可以跟我谈;如果,您是用唐太太的身份,那么,唐先生让我转告您,不必了。”

苏小猫软软地,忽然就没有了力气。

她在一瞬间痛苦而愤怒:他怎么可以、他怎么忍心、他怎么下得了手,对她做一个薄情人?

她的痛苦来得太凶猛,连尹皓书对她说“再见”都没有听见。当她回神时,一行人已经下了楼。苏小猫忽然惊醒,迅疾下了楼,以惊人的速度一路追了出去。她步下台阶,几乎摔倒,一把拉住尹皓书的衬衫袖管,“皓书!”

人最怕的就是私情。

她省去姓的这一声叫唤,把尹皓书的私情都唤醒了。

私情一起,他对她是恨不起来的。苏小猫身上有一种非常顽强的生命力,破坏了会自愈,流血了会自己舔,绝不加以旁人之手,好似这冰封世界一场彻骨的惊喜,遇梅花冻九开。

“皓书,让我见一见他,”她是急了,将他拽得死紧:“这里面有误会,我们并非要对唐家查什么,只是将它作为一个选题,试图展现而已。”

“那么,为什么要瞒着他,要从他身上下手呢?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想过,你的这一个选题,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痛苦吗?”

她沉默,她错了。

尹皓书看着她,声音无奈又微苦,“唐家不是他一个人的,他还有受制于人的身不由己。在他上面,还有更危险、更不容人挑衅的权威存在。你打了唐家的主意,还是从他身上打的,等于将他作为了唐家的缺口。他是从唐家出来的,你让他如何面对唐家,如何去向唐家洗脱‘背叛’的罪名?”

第三本:《总裁的贴身冷秘》作者:甲乙明堂

简介

进错房间上错床,一夜缠绵,他开始对她上瘾,夜夜索取,宠她爱她,然后再亲手……将她打入深深地狱。六年后,她改变容貌,收敛个性,低调签约成为他贴身女秘书……曾经有多爱,报复就有多狠!“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,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个位置!”?“我能承受多大的抵毁,就能承受多大的赞美!”他认为:只有温柔的人,才懂得如何爱人,只有足够强大的人,才可以尝试深爱,意志薄弱的人,是没人办法没有能力坚定自己的爱情的。那种...

入坑指南

歌手,完全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。

凌非晨想,自己一定是疯了。

疯了才会看不清自己的立场,疯了才会天真地遗忘自己做过的事,疯了才会在看见苏诺言的当下,感觉到活生生的背叛感觉。苏诺言跟另一个男人亲密的姿态,烙进他眼睛底,疼得他不知道如何是好,心底里像有什麽东西爆炸,那厚重的余灰教人辨不明方向。

突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了,像在战乱里流离失所,无依无归的人,凌非晨只能驱使本能,突然冲了出去,抬步往苏诺言的方向追,把自己原先的女伴和工作,通通抛诸脑后,眼睛里只有那个可恶又可爱的女人。

于是他看见了。

看见苏诺言微微折腰的背影,看见另一个男人以一种安抚爱怜的姿态,摸上了苏诺言的肩膀──他知道那有多柔软,拖住她柔软的手。

苏诺言回拉原民,两人微笑着说着情话,紧密行走,好似全世界只剩他们,没有旁人。

凌非晨一口气,就这么堵住了。

清晨还在梦里和她翻云覆雨,全部都是虚幻的假象。

这才是真实。

属于他俩的真实。她的身边,已经有别的男人了。就象是他当初猜测的一样,她苏诺言离开了谁,都能安静幸福的生活着。有他无他,根本没在所谓。

凌非晨脸色灰败得吓人,好像直到这一刻,他才真正意识到:自己跟苏诺言的关系,已如同灯芯烧毁,再点不着的火烛……

彻彻底底地,灭了。

只因回首,一片苍茫。

如同背水的死士,无路可退。

他绝望地阖上了眼,忽然不懂自己的人生,还有什麽可盼、可拚命了。

六年了,期待中会回来报复的戏码还没有开始,就深深灼伤了他的心。

“凌少,怎么了?”美女小跑过来,一脸不知所措,顺着凌非晨的眼光,她看到了那个女人,看起来就知道是身家很好的高知女性,年青漂亮优雅,又带着一种普通人没有从容和镇定的感觉,好象天下没什么东西不在她的掌握之中,可就是这样,神态里倒是没有一丝的高傲,她亲切的微笑着,与所有的人隔着远远的距离,没人能走得进她的世界,包括她身边,那样温柔对待着的男人也一样。

美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羡慕忌妒恨,这样已经什么都有的女人,是她最不喜欢的类型了。她甜甜的,好象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一样,问着凌非晨:“飞机要起飞了哦。”

凌非晨想说,我不去了。我哪里也不去了,我要跟着她,不然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。

美女跟着道:“我也听说这是一桩很大的生意呢,虽然我什么也不懂,但我一定会尽力做好自己的本份,照待好您的客人的。”

凌非晨看着美女,看着她,道:“你先去,我跟下一趟。”然后松开她的手,走到一边。急急地打开手机,吩咐手下。

美女慢慢腾腾的移到他身后不远的地方,正好能听到一丝半点的话语:“我看到她了,在机场,对,你要跟着她。这一次,无论如何,不能再错过。”

不再错过么?那,她怎么办?这样好的钻石男,她到哪去找!!她的人生事业现在都缺他不可呢。

呵呵,王子追公主,骄傲对上骄傲,这种感情太多吐糟点了,做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新一代灰姑娘,她有自信能战胜公主,打败巨龙,咬死恶魔,得到王子的……全部的……财产!

、、、、、、、、、、

苏诺言上了四楼,拿了钥匙开门,左右动了几下,门居然没开。

奇怪,是不是太久没有开门,钥匙眼锈蚀了。

虽然坐过一次牢,她现在拿着铅丝努力一下,说不定也能打开这个门,可是苏诺言是什么人,她是一向低调,有些本事不让别人知道更好。

所以就下去,在附近找了开锁的上来帮忙。

苏小团子折腾一天,早困了,林子爱抱着上车睡去了。

苏诺言和原民一起守着开锁的开门。

折腾了一半,里面门开了,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那里,脸色红润,身材健壮,大着肚子,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,看着门外怒道:“你们做什么啊?”

然后看到是在开她家的门锁,立刻清醒了:“你们是谁,在这开我家的门,赶紧给我滚,不然我要报警了!”

开锁的人一听都呆住了。这是怎么一回事?

苏诺言都惊住了。“你是谁?”

那女人赶紧大声道:“大国大国,你看看,有人想来偷东西。”